签到天数: 281 天 连续签到: 1 天 [LV.8]三品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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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孫作撰)《滄螺集》9 z5 C: L+ ]: ~) z; f- H& X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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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f: @6 B) |5 V
答性難
! u- Y- p* P! B8 y0 q+ R東家子與二三子遊濠梁之上,客有漁者,投竿釋餌而上,曰:吾見夫子類有道者,似有所思者,漁心竊有蔽焉,願夫子以袪其惑。東家子曰:噫!吾睹子非漁者也,姑語子之所志焉。漁者三揖而進,曰:自朱子之學,明學者惟知誦説而已,一言不敢有加也。若荀、揚、韓子之論性,果孰是而孰非乎?東家子俛而嘆曰:子之及是也大矣!然學者習於故而不攷其故,悦於言而不知其言,徒以口耳之學為明,不以身心之病為恥,渙然無統,雜然無緒,曾不察是非之真,試為子語其歸焉。昔天下之言性者四,孟子曰性善,荀子曰性惡,揚子曰性善惡混,韓愈曰性有三品。三子言性,實孟子啟之也。何者,彼曰善此固曰惡矣,彼曰善又曰惡,此固曰善、惡混矣?彼曰善、惡混,此固曰有上、中、下三品之别矣。各師其師,各是其是,無惑乎言之多而不要其中也。大率善不過理,惡不過氣,孟子得其理,三子得其氣,孟子語理而遺氣,故三子得以其氣者,議其非三子語氣而遺理,故孟子卒以其理者奪其是。嗚呼!破天下後世之的者孟子也,起天下後世之争者亦孟子也。譬如玉,天下孰不以為寳,孟子乃曰寳之美無出乎玉,於是譁者紛然而起,指其疵摘其瑕以議之,曰玉固美矣,夫亦有不美者存,是則寳失其寳者,豈非孟子美之過而反輕與?向使孟子之言不白於後,誰以三子之説為非;孟子之説既白於後,亦孰知三子之言雖過而未始無其當與?何以明之?堯、舜與塗人,一孟子之言性是也;堯、舜與塗人,二三子之言性是也。謂孟子之言性,非世無堯、舜矣;謂三子之言性,非世無桀、跖矣。於茲有人焉,方其醒也,言皆忠信,行皆仁義,謂非性善可乎?比其醉也,言非忠信,行非仁義,謂非性惡可乎?孟子言善理之明也,荀子言惡氣之昏也,孟子得其常,荀子得其變。若荀子者雖不謂之有識,然亦不謂之無見者矣.今或一切善之,謂凡惡者皆物之奪,則又不惟無見,謂之無知可也。問之,曰人皆可為堯、舜,其不為堯、舜者無他,是物欲使之然耳。於戲!天下之酒足以亂性,豈不為酒困者,皆聖人之徒與?殺人而奪之貨,盗也,豈不為盗者,皆世之君子與?人猶有欲也,寒暑殺人,天地果何欲以蔽之,率天下而趨猖狂之域者,必此之言矣。漁者曰:先儒皆謂氣有善惡,子獨謂氣無不惡,豈堯、舜之質猶未善與?東家子曰:天下之理一,一則純而不貳,故謂之善;天下之氣二,二則雜而不純,故謂之惡。堯、舜豈能外二氣之禀哉?但常人之禀,不偏於剛則偏於柔,不偏於柔則偏於剛,剛過為剛惡,柔過為柔惡,正猶陽極為熱,隂極為寒,其毒至於殺人者,得二氣之偏也。惟聖人則不然,隂陽合德,粹然中和,陽不過於剛,隂不過於柔,氣無專主,德性常用,此堯、舜之禀異於常人而無偏惡之弊者,得二氣之和也。蓋善者一之至,可以言理而不可以言氣;和者二之平,可以言氣而不可以言理。亦猶五味相濟,鹽不見其鹹,醢不見其酸,可以言和而不可以言善,生質之粹可以言美而不可以言和是也。漁者曰:或謂初氣善,終氣不善,故艸木初生無不可食,安得謂氣無善乎?東家子曰:若是者,以鳥喙食少而不殺人為善也。生而不毒,非氣之善,是氣之未完,譬之赤子之心,其氣柔弱未知,所以為不善也。曰:然則氣質之性而又可以反之,是亦足為善矣。曰:氣雖惡矣,然強者主之,弱者奴之,氣強則動為主而情放,氣弱則靜為主而性存。汨於動者惡之本,反於靜者善之機,動皆氣也,靜皆理也,善反之靜,奚為而不可哉?漁者曰:氣之惡既能害物,則其害宜亦多矣。今又不然,何也?曰:氣化流行,太過不及,其數無算,至善不易,至惡亦稀,故堯、舜不世生,桀、紂不世出。且天生之物,不能皆陽,亦不能皆隂,惟其不一,是以不齊。中人以上,雖未極於中和,然氣與理合,則聖可學而至,賢可學而能;中人以下雖未極於偏駁,然氣與理乖,則自暴自棄者,雖不為惡而為惡之心未嘗忘也。是則性其情而不易者,上智之明;情其性而不變者,下愚之昏。不猶水乎,湛然不波者,止水也,其上智之明乎?躍然沸騰者,湍水也,其下愚之昏乎?止水之性靜,故應物而不逐於物;湍水之性動,故撓物而不循於物。靜勝則氣清而性之用行,動勝則氣濁而情之用熾。故孟子四端曰心而不曰情,茍情出於性,則是性而非情矣,此非孟子開性善之端,所以明餘者之不善與?漁者曰:性果靜而情果動,非性為體而情為用乎?曰:非也。性非待情而用,情用則性滅矣。蓋應物者心性之動也,逐物者性情之鑿也。謂之心者,萌於性之正,好惡之公是也;謂之情者,感於氣之邪,好惡之私是也。漁者曰:心統性情而子以為性之動,何耶?曰:心者,性之萌,情之根,而神明之主,動靜之樞也。以器而言,心所以統性情也;以道而言,性而後有心,心而後有情。性者心之靜,情者心之動也,應物而動,不役於私性之發也,故謂之心;心既發矣牽於物欲,而氣為之主,性之汨也,故謂之情。漁者曰:孟子言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是情亦善也,子何以必其為不善與?曰:夫既曰可以為善,則亦原於不善而已。猶指其小人曰是亦可以為君子,則其初非君子明矣。漁者曰:若夫為不善,非才之罪也,才既以質言,則人之不善,果非氣質之罪矣?曰:非是之謂也。才質之質,孟子皆以體質言,非才之罪,猶曰非本體之不善耳,又曰不能盡其才,亦謂不能盡其性之本體也,又曰以為未嘗有才焉,此豈山之性也哉?言不可以情之不善,遂信其性之無善,如水之就下,不可謂激之過顙,遂以水之性非下也。《易》曰無思也,無為也,其聖人之性乎?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其聖人之心乎?聖人之心無一息不靜,故天地之性無一息不存;常人之心無一息不動,故氣質之性無一息不亂。顔子不遷怒,和也;不違仁,中也。其靜而反於性之正乎?周子定之,以中正仁義,和也主靜,以立人極中也,其靜而得其性之本乎?漁者曰:子之言高矣!美矣!夫亦有所受與?曰:噫!逺矣。作始受之先子靜安君,先子受之大父明父君,大父受之先公澄川先生,而又質之先師晉之耿先生,其言悉合而無異也。漁者唯唯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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