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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名纂)《歴代名賢確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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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8]三品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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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5 07:28:3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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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名纂)《歴代名賢確論》
卷一
鯀治水
荆公曰:堯咨孰能治水,四嶽皆對曰鯀,然則在廷之臣可治水者,惟鯀耳。水之患不可留而俟人,鯀雖方命圯族,而其才則羣臣皆莫及。然則舍鯀而孰使哉?當此之時,禹蓋尚少,而舜猶伏於下而未見乎上也。夫舜、禹之聖也,而堯之聖也,羣臣之仁賢也,其求治水之急也,而相遇之難如此。後之不遇者,亦可以無憾矣。
潁濱曰:四嶽薦鯀於堯,堯知鯀之不可用而屈於四嶽,民被其害者九年。後世疑之,知其不可用而用之不仁,屈於四嶽而不能信不知。予嘗論之,水之為害不可一日不治,而知治水者雖聖賢不能也,是以堯、舜皆不自治,使禹而後濟。方禹之未見也,天下言治水者莫如鯀,棄鯀而不試,有不仁焉。斯堯之所以用鯀也歟?
許由
東坡曰:馬遷曰學者,載籍極博,尤攷信於六藝,《詩》、《書》雖缺,然虞夏之文可知也。堯將遜位,讓於虞舜,舜、禹之間,嶽牧咸薦,乃試之於位,典職數十年,功用既興,然後授政,示天下重器,王者大統,傳天下若此之難也。而說者曰堯讓天下於許由,由不受,恥之逃隠。及夏之時,有卞隨、務光者,此何以稱焉?東坡曰士有簞食豆羮見於色者,自吾觀之亦不信也。又曰巢、由不受堯禪,堯、舜不害為至德;夷、齊不食周粟,湯、武不失為至仁。孔子不廢是說,曰《武》盡美矣,未盡善也。揚雄者獨何人,乃敢廢此,曰允哲堯禪,舜則不輕於由矣。陋哉斯言!使夷、齊不經,孔子、雄亦且廢之矣。世主誠知揖遜之水尚汙牛腹,則干戈之粟豈能溷夷、齊之口乎?於以知聖人以位為械,以天下為牢,庶乎其不驕士矣。
卷二
象耕鳥耘
陸龜蒙曰:世謂舜之在下也,田於歴山,象為之耕,鳥為之耘,聖德感召也如是。予曰斯異術也,何聖德歟?孔子叙《書》,於舜曰濬哲文明,聖德止於是而足矣,何感召之云云乎?然象耕鳥耘之說,吾得於農家,請試辨之。吾觀耕者,行端而徐起撥欲深,獸之形魁者無出於象,行必端,履必深,法其端深,故曰象耕。耘者,去莠舉手務疾而畏晩,鳥之啄食務疾而畏奪,法其疾畏,故曰鳥耘。試禹之績大成,而後薦之於天,其為端且深,非得於象耕乎?去四兇恐害於政,其為疾且畏,非得於鳥耘乎?不然,則雷澤之漁,河濱之陶,一無感召,何也?豈聖德有時而不德耶?孟子曰堯、舜與人同耳,而好事者張以就其怪,非聖人之意也。吾病其書之異端,驅之使合於道,人其從我乎?雖不從吾,亦不能變其說。
塗廩浚井
陸龜蒙曰:先儒曰瞽瞍憎舜,使塗廩浚井,酖於觴酒,欲從而殺之。舜謀於二女,二女教以鳥工、龍工、藥浴、注豕,而後免矣。夫勢之重,壯夫不能不畏,位之尊,聖人不得不敬,況舜壻於天子,頑嚚嫚戾者,獨不畏之,又從而殺之。且堯之妻二女、帥九子,觀舜之德,舜乃受教於女子,其術怪且如是,是不教人以孝道,教人以術免也。固堯使朂之,非觀德也,何足以天下付?
温公曰:頑嚚之人不入德義則有矣,其好利而畏害,則與衆不殊也。或者舜未為堯知,而瞽瞍欲殺之,則可矣;堯已知之,四嶽舉之,妻以二女,養以百官,方且試以百揆而禪天下焉,則瞽瞍豈得不利其子之為天子,而尚欲殺之乎?雖欲殺之,亦不可得已。藉使得而殺之,瞽瞍與象將隨踵而誅,雖甚愚人,必不為也。此特閭父里嫗之言,而孟子信之,過矣。後世又承以為實,豈不過甚矣哉!
瞽瞍殺人
温公曰:《書》稱舜之德,曰父頑母嚚象傲,克諧以孝,烝烝乂,不格姦。所貴於舜者,為其能以孝和諧其親,使之進進以善自治,而不至於惡也。如是,則舜為子,瞽瞍必不殺人矣。若不能止其未然,使至於殺人,執於有司,乃棄天下竊之以逃,狂夫且猶不為,而謂舜為之乎?是特委巷之言也,殆非孟子之言也。且瞽瞍既執於臯陶矣,舜惡得而竊之,雖負而逃於海濱,臯陶猶可執也。若曰臯陶外雖執之以正其法,而内實縱之以與舜,是君臣相與為偽,以欺天下也,惡得為舜、禹、臯陶哉?又舜既為天子矣,天下之人戴之如父母,雖欲遵海濱而處,民豈聽之哉?是臯陶之執瞽瞍,得法而亡舜也,所亡益多矣。故曰是特委巷之言,殆非孟子之言也。
潁濱曰:孟子曰舜為天子,臯陶為士,瞽瞍殺人,臯陶則執之,舜則竊負而逃於海濱。吾以為此野人之言,非君子之論也。舜之事親,烝烝乂不格姦,何至於殺人,而負之以逃。且天子之親,有罪議之,孰謂天子之父殺人而不免於死乎?
舜制
孫明復曰:舜既順堯命,庸十六相,放四兇也,以帝天下之制,猶有未至者焉,乃窮神極慮,以增以益。夫所謂帝天下之制者,君君、臣臣、上下、貴賤之序,歴久而不相瀆者,是也。厥初生民,冥焉而無知,浩焉而無防,薿薿羣羣,孰君孰師,與鳥獸並。黄帝觀乾坤,創法度,衣之裳之,以辨君臣,以正上下,以明貴賤,由是帝天下之制從而著焉。黄帝創之於前,帝堯奉之於後,然二帝之間,厥制未盡。黄帝取《乾》《坤》分上下,止為一人之服,以至於堯無所增益,逮乎虞舜,再觀厥象,以盡其神,謂五等之制不可不正也。於是分其命數,異其等威,殊其采章,以登以降,自公而下,率之以兩,然後一人之服五等之制,煥然而備,俾臣無以僭其君,下無以陵其上,賤無以加其貴。僭陵簒奪之禍不作,雖四海之廣,億兆之衆,上穆下熙,可髙拱而視。故《易》曰黄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臯陶謨》曰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是也。若五等之制,非由虞帝而備,則《易》何以兼言於舜,《臯陶謨》何以繫之於《虞書》耶?或曰:舜三十登庸,三十在位,五十載陟方乃死,其舜自歴試與居攝三十年,在天子之位又五十年,其八十年間作事垂法,為萬世利者多矣,今子止以舜因一人之服增五等之制者何?願聞其說。曰:善乎!爾之問也。吾之所言者,聖人之極致也。夫乾者君之道也,坤者臣之道也,衣上而裳下者《乾》《坤》之象也。衣之可加於裳,示君之可加於臣也;裳之不可加於衣,示臣之不可加於君也。聖人南嚮而治天下,久久而不相瀆者,始諸此也。故舜增五等之制,自下而上,俾貴賤之序益明,天子之位益增,此舜所以杜萬世僭陵簒奪無窮之禍也。雖後聖有作千制萬度,無以逾於此矣。故曰吾之所言者,聖人之極致也。
無為而治
孫明復曰:無為者,其虞帝氏之大德歟?非曠然而不為也者,不求於天下而天下自歸之,終不受於天下,而以天下授之於人,自生民以來,虞帝氏一人而已。昔在歴山而耕焉,雷澤而漁焉,河濱而陶焉,當是時也,彼孰有意於天下哉?及乎玄德升聞,堯遽以天下禪之,舜既受堯禪,夙夜兢兢懼德弗類,以其天下者堯之天下也,不以堯之道治之,則其天下之民有不得其所者矣。於是盡履堯之道而行之,俾其天下之民不異於堯之世也。舜居位既久,復以堯之天下、堯之道盡與禹,此舜之德其可謂大德也已。夫舜之天下者堯之天下也,舜之道者堯之道也,舜始得之於堯而終傳之於禹,以舜之治無為也,章章矣。噫!上無堯下無禹,孰可髙視而稱於無為哉?上堯而下禹,舜所以得髙視而無為也。不然,則孔子上觀伏羲,下訖文、武,筆於六經,為萬世法,何不曰無為者伏羲也,黄帝也,堯也,禹也,湯也,文、武也,而止曰舜也歟哉?若以無為為曠然而不為,則《書》何以曰齊七政,類上帝,禋六宗;又曰覲四嶽,頒瑞於羣后;又曰東巡狩至於岱宗,協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修五禮五玉;又曰南巡狩至於南嶽,西巡狩至於西嶽,北巡狩至於北嶽;又曰肇十有二州,封十有二山;又曰流宥五刑;又曰流共工,放驩兠,竄三苗,殛鯀;又曰詢四嶽,闢四門,明四目,達四聰;又曰禹汝平水土;又曰黎民阻飢,后稷播殖百穀;又曰百姓不親,五品不遜;又曰臯陶,蠻夷猾夏,寇賊姦宄;以至五十載陟方乃死之類。此舜有為,其繁也如是之甚矣。且《書》者,聖筆之親删也,孔子覩舜之有為其繁也如是之甚,安可反謂之無為哉?由是而觀之,則知無為者,非曠然而不為也,此又章章矣。吾故曰上無堯下無禹,孰可髙視而稱於無為哉?上堯而下禹舜,所以得髙視而無為也。
舉十六相去四兇
孫明復曰:無為之道,其至矣哉!非虞帝孰能與於此。後之帝天下者,不思虞帝之大德,而慕虞帝之無為,吾未見其可也。三代而下,不思虞帝之大德而慕虞帝之無為者,衆矣。又世之憸佞媮巧之臣,迎而啓導之,既不能陳虞帝之大德,以左右厥治,則往往引佛、老清浄虚無報應因果之說,交亂乎其間,敗於君德,吁可痛也。觀其惑佛、老之說,忘祖宗之勤,罔畏天命之大,靡顧神器之重,天下至廣,神器至重。朱既不肖,弗堪厥嗣,故命於舜,舜起微陋,雖曰睿聖,然世德弗耀,四嶽、十二牧未盡服其德,九州、四海未盡蒙其澤,不可遽授以大位也。若遽授之,則四嶽、十二牧,其盡臣之乎?九州、四海,其盡戴之乎?不臣不戴,則争且叛矣。堯懼其如是也,非權曷以授之?於是潛神隠耀,厥用弗彰,以觀於舜,故八凱、八元雖積其善而不舉也,三苗、四兇雖積其惡而不去也,若盡舉八凱、八元,盡去三苗、四兇,則舜有何功於天下耶?是故堯不舉而俾舜舉之,堯不去而俾舜去之,俟其功著於天下,四嶽、十二牧莫不共臣之,九州、四海莫不共戴之,然後授以大位,絶其争且叛也。非堯,孰能與於此。故孔子曰:大哉,堯之為君也,巍巍乎惟天為大,惟堯則之,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煥乎其有文章。蓋言堯以權授舜,其道宏大高遠之若是,而人莫有能見其迹者。而先儒稱堯不能舉不能去,妄哉!曾子固曰:或者問曰堯之聖不逮舜,堯不能用九官誅四罪,而舜能焉。對曰虞舜之所以聖,由唐堯之聖,舜之用與誅,宜也。曰然則堯之時獨不可用與誅乎?曰將以遺舜也。其以遺舜奈何,堯信舜之聖久矣,將舉而禪焉,且以信於衆,因四嶽之舉遂試之,其試由是夫起聖人不茍以名,服天下必信其德,於衆德莫大於用賢誅惡,於是遂授以位焉,而天下率信用與誅,蓋假之舜云耳。曰然則堯之聖將蔽賢縱惡乎?曰否,用與誅至於舜之時可也,故堯遲之云耳,以成乎舜也,則其德在堯者多矣。曰然則堯其私於舜乎?非私舜也,私其所以為天下也。曰《左氏傳》所謂不能者何也?曰吾所論聖人之說,彼左氏何與焉?
范文正公曰:《夬》,一陰處髙而羣陽伐之,以大制小,以正黜邪之時也。時皆剛正,柔佞豈得而據乎?夫君子道微之時,法令常密,而或失之者,何也?内有小人也;小人道微之時,法令常顯,而無忌者,何也?内皆君子也。此卦一柔而乘五剛,危可知矣。五陽而決一陰,易可知矣。故揚於王庭而不忌,賞罰明行之際歟?舜舉八元而去四兇,此其時矣。
東坡曰:史記《舜本紀》舜歸而言於帝,請流共工於幽陵以變北狄,放驩兠於崇山以變南蠻,遷三苗於三危以變西戎,殛鯀於羽山以變東夷。太史公多見先秦古書,故其言時有可攷,以正漢以來儒者之失。四族者若皆窮姦極惡,則必皆誅於堯之世,不待舜矣。屈原曰鯀悻直以亡身,則鯀蓋剛而犯上者耳。若四族者皆小人也,則安能以變四夷之俗哉?由是觀之,四族之誅,皆非誅死,亦不廢棄,但遷之逺方,為要荒之君長耳。如左氏之言,皆後世流傳之過,若堯世大姦在朝而不能去,則堯不足以為堯。
鄭獬曰:四兇果無以撓堯也?堯孰有不能哉,以其有舜也。《書》曰耄期倦於勤,堯老矣,是天下必有窳而不起者,故位舜以持之也。於時四兇之惡始暴焉,攓而鋤之在舜不在堯,固然也。堯得舜其猶窽然歟?果堯以為能也,撓堯者不若是,猶之撓舜,曰曷不若禹之於水也。堯不去四兇以有舜也,惡之未暴也,不則堯去之矣。舜不堙水得之禹也,不則舜堙之矣。故四兇之去舜事也,能不能不以堯繫也。聖人躡而起,欲掲天下法,必公於首誅焉,天下熠然骨次而心螫,則其鼓號令不須力而折之也。周公也始相周,管、蔡為首誅,天下不周公服者,無有也;孔子也始作魯司冦,少正卯為首誅,魯不孔子從者,無有也。舜也獨於四兇,岐於是乎哉?一誅惡而天下服,聖人之用深矣。故曰四兇之去舜事也,能不能不以堯繫也。曰有說者焉,堯不己誅而屬之舜,權也。堯將天子舜,猶慮夫戾舜者,故豢而遺之舜,俾自絶之也。曰眡繼者,能乎否也,舜果曰能之,曷席於是哉?藉堯已誅之,舜已號天子,果有戾者,舜亦從而誅之矣。戾者誅,天下亦自舜服矣。說者果有是,是不以聖人期舜也已。
南巡
温公曰:昔舜命禹曰朕耄期倦於勤,汝惟不怠摠朕師,是以天子為勤,故老而使禹攝也。夫天子之職莫勤於巡狩,而舜猶親之,卒死於外而葬焉,惡用使禹攝哉?是必不然。或曰《虞書》稱舜陟方乃死,孔安國以為升道南方巡狩而死,《禮記》亦稱舜葬於蒼梧之野,皆如太史公之言。子獨以為不然,何如?曰傳記之言不可據以為實,藉使有之,又安知無中國之蒼梧而必在江南耶?《虞書》陟方云者,言舜在帝位治天下五十載,升於至道然後死耳,非謂巡狩為陟方也。嗚呼!遂使後世愚悖之人,或疑舜、禹為非聖人,豈非孔安國與太史公之過也歟?
昌黎曰:湘旁有廟曰黄陵,自前古立以祠堯之二女舜二妃者。庭有古碑斷裂,分散在地,其文剝缺。攷《圖記》言漢荆州牧劉表景升所立,題曰湘夫人碑,今驗其文乃晉太康九年,又題其額曰虞舜二妃之碑,非景升立者。秦博士對始皇帝,云湘君者堯之二女舜妃者也。劉向、鄭玄亦皆以二妃為湘君,而《離騷》、《九歌》既有湘君又有湘夫人,王逸之解以為湘君者自為水神,而謂湘夫人乃二妃也,從舜南征三苗不返,道死沅湘之間。《山海經》云洞庭之山,帝之二女居之。郭璞疑二女者,舜之后,不當降小君為其夫人,因以二女為天帝之女。以余攷之,璞與王逸俱失也。堯之長女娥皇為舜正妃故曰君,其次女女英自宜降曰夫人也。故《九歌》辭謂娥皇為君,謂女英為帝子,各以其盛者推言之也。《禮》有小君,君母明其正,自得稱君也。《書》曰舜陟方乃死,孔安國謂舜升道南方以死,或又曰舜死葬蒼梧,二妃從之不及,溺死沅湘之間。余謂《竹書紀年》帝王之歿皆曰陟,陟,昇也,謂昇天也。《書》曰殷禮陟配天,言以道終,其德協天也。《書》紀舜之没云陟者,與《竹書》、《周書》同文也。其下言方乃死者,所以釋陟為死也。地之勢東南下,如言舜南巡而死,宜言下方,不得言陟方也。以此謂舜死蒼梧,時二妃從之不及而溺死者,皆不可信。二妃既曰以謀語舜,脫舜之厄,成舜之聖,堯死而舜有天下、為天子,二妃之力,宜當為神,食民之祭。今之度湘江者,莫敢不進禮廟下。
命九官
荆公曰:舜命其臣而教戒之,未有不讓者焉,至於夔則獨無所讓,而又稱其樂之和美者,何也?夫禹、垂、益、伯夷、龍,皆新命者也,故疇於衆臣而後命之,而皆有讓矣。棄、契、臯陶、夔,當是時蓋已為是官,因命是五人者,而勅戒之焉耳,故獨無所讓也。孔氏曰禹、垂、益、伯夷、夔、龍,皆新命者,蓋失之矣。聖人之聰明雖大過於人,然未嘗自用聰明也,故舜之命此九人者,未嘗不咨而後命焉,則何獨於夔而不然乎?使夔為新命者,則何稱其樂之和美也,使夔之受命之日已稱其樂之和美,則賢人之舉措亦少輕矣。孔氏之說,蓋惑於命汝典樂之語爾,夫汝作司徒、汝作士之文,豈異於命汝典樂之語乎?且所以知其非新命者,蓋舜不疇而命之而無所讓也,舜之命夔也,亦無疇夔之受命也,亦無讓,則何以知其為新命乎?夫擊石拊石而百獸率舞,非夔之所能為也,為之者衆臣也,非衆臣之所能為也,為之者舜也。將有治於天下,則可以無相乎?故命禹以宅百揆也。民窘於衣食而欲其化而入於善,豈可得哉?故命棄以為稷也。民既富而可以教矣,則豈可以無教哉?故次命契以為司徒也。既教之則民不能無不帥教者,民有不帥教,則豈可以無刑乎?故次命臯陶以為士也。此皆治人之所先急者備矣,則可以治末之時也,工者治人之末者也,故次命垂以為共工也。於是治人之事具,則宜及於鳥獸草木也,故次命益以為虞也。夫其所以治至於鳥獸草木,則天下之功至矣,治天下之功至則可以制禮之時也,故次命伯夷以為典禮。夫治至於鳥獸草木,而人有禮以節文之,則政道成矣,可以作樂以樂其成也,故次命夔以為典樂也。借使禹不能摠百揆,稷不能富萬民,契不能教,臯陶不能士,垂不能共工,伯夷不能典禮,然則天下亂矣。天下亂,而夔欲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其可得乎?故曰為之者衆臣也。使舜不能用是衆臣,則是衆臣亦不能成其功矣,故曰非衆臣之所能為也,為之者舜也。夫夔之所以稱其樂之和美者,豈以為伐耶?蓋以美舜也。孔子之所謂將順其美者,其夔哉!
卷三
二帝通論
堯、舜之德
張謂曰:堯有天下七十載,將遜於位,久難其人。伯支、許由全其節而固讓,羲仲、和叔審其才而固辭。帝德合於天,天命歸於帝,帝盡善也,我其試哉。由是賓於四門,納於百揆,星辰合度,雷雨不迷;堯之二女釐降於内,堯之九男服勤於外;受昭華之玉,允洽人神;泥封祀之金,大報天地。五臣皆進明賞也,四族咸黜明刑也,先質后文敦俗也,貴德尚齒優賢也。於斯之時,君明於上,人化於下,山川鬼神亦莫不寧,鳥獸魚鼈衆乎咸若。無為而治,其聖也歟!夫以萬乘之尊,一人之貴,多見軼其軌度,少能窒其嗜。欲瑤臺瓊室,堯、舜則茅茨土階矣;玉食寶衣,堯、舜則藜羮皮裘矣;歴代多嬪御,堯、舜顧禮經娶一姓矣;自古好征伐,堯、舜舞干戚懷四夷矣。百姓樂,堯、舜未嘗不樂;百姓憂,堯、舜未嘗不憂。歴數之來人以位授我,謳歌之去我以位授人,其來也嬰於樊籠,其去也脫於桎梏。形神非吾有,天地之委和;子孫非吾有,天地之委蛻。此其所以禪代也。近日曹丕父子,世為漢賊,當鼎易之時,發荒唐之論,髙視前古,大誇羣雄,猥以漢魏之間,輒同堯、舜之際,此河伯不知於海,若盜跖自方於仲尼也。古人云堯以義終,舜以勤死,稽諸祀典,永為世教,游、夏之徒,豈誣也哉?稱堯見囚,小儒之虚誕;為禹所放,曲士之穿鑿。攻乎異端,斯害也已。
温公曰:或曰堯、舜之德,何以為難能?迂夫曰舜自修畎畆之中,聞之於堯,此舜之難也;舜在畎畆之中,而堯知之,此堯之難也。
范文正公曰:《恒》,陽動陰順,剛上柔下(《震》上《巽》下),上下各得其常之時也。天尊地卑,道之常矣,君處上臣處下理之常矣,男在外女在内義之常矣(《震》男《巽》女),天地、君臣、男女各得其正,常莫大焉。諸卦多以有應為吉,此卦六爻皆應,而爻無元吉者,何也?夫吉於應者,相求以濟之時也。常者,上下各得其所之時矣。故以剛柔皆應為常,不以獲應為吉。是以士之常也在於己不在於人,諸侯之常也在於政不在於隣,天子之常也在於道不在於權。故曰聖人久於其道而天下化成,堯、舜為仁終身而已矣,其知常也哉!
劉執中曰:五者之道,莫大於仁義,仁者所以仁天下之道也;義者所以宜,天下之道也。舉天下莫不被其愛,則傷之者莫得以至焉;舉天下莫不適其宜,則悖之者無自以入焉。天下之廣也,萬物之衆也,而能使一物無傷焉,一物無悖焉,此聖人所以參配天地而贊育萬物也。故堯、舜之致治,無他焉,仁義而已矣。夫有堯、舜之仁義,而行之不以其道,則惠澤不及於下矣。所謂行之以其道者,何也?禮樂刑政也。四者體名雖殊,然皆同載於仁義,以施天下也。故舜舉四嶽而朝諸侯,必曰修五禮,則堯、舜之治莫先於禮矣。曰同律度量衡,又曰命夔典樂教胄子,則堯、舜之治不可無樂矣。曰慎徽五典,五典克從,納於百揆,百揆時叙,則堯、舜必尚於政矣。又曰象以典刑,則堯、舜之治亦必用刑矣。四者兼發於上而不失於其中,則仁義從之浹於下矣。故當其時,無一民不宅乎其仁也,無一物不由乎其義也,民宅乎仁則傷之者莫得而至矣,物由乎義則悖之者無自入矣。舉天下而一民無傷也,一物無悖也,則正氣充而陰陽和矣,天地位而萬物育矣。故曰光被四表,格於上下,此言乎仁義被於四逺,而日月星辰罔不順於上矣,鳥獸魚鼈莫不咸若於下矣。又曰烈風雷雨弗迷,是非禮樂刑政之所致歟?
潁濱曰:堯之世,洚水為害,以意言之,堯之為國,當日夜不忘水耳。今攷之於《書》,觀其為政先後,命羲和正四時,務農事其所先也。末乃命鯀治水,九年無成功,乃命四嶽舉賢以遜位,四嶽稱舜德,曰父頑母嚚象傲,克諧以孝,烝烝乂不格姦,堯以為然而用之,君臣皆無一言及於水者。舜既攝事黜鯀而用禹,洚水以平,天下以安,堯、舜之治其緩急先後,於此可見矣。使五教不明,父子不親,兄弟相賊,雖無水患,求一日之安,不可得;使五教既修,父子相安,兄弟相友,水雖未除,要必有能治之者。昔孔子論政,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貢曰必不得已而去於斯三者何先?曰去兵;曰必不得已而去於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古之聖人其憂深慮逺如此。世之君子凡有意於治,皆曰富國而强兵,患國之不富而侵漁細民,患兵之不强而侵虐鄰國,富强之利終不可得,而謂堯、舜、孔子不切於事情,於乎殆哉!
東坡曰:論堯、舜之德必曰無為,攷之於經,質之於史,堯、舜之所為,卓然有見於世者,蓋不可勝計也,其曰無為何哉?古人有言,曰除日無歲,又曰日一曰勞,攷載曰功,若堯、舜者可謂功矣。歲者月之積也,月者日之積也,舉歲則兼月,舉月則兼日矣。日别而數之則月不見,月别而數之則歲不見,此豈日月之外復有歲哉?日月之各一,人臣之勞也;歲之并攷,人君之功也。故曰王省惟歲,卿士惟月,師尹惟日,此上下之分,煩簡之宜也。禹為之平水土,稷為之殖百榖,契為之敷五教,伯夷為之典三禮,臯陶為之平五刑,羲、和為之歴日月,堯、舜果何為哉?今夫三百有六旬,分之以四時,配之以六甲,位之以十二子,散之以二十四氣,裂之以七十二候。晝不可以并夜,寒不可以兼暑,則歲果安在哉?惟其為在而不可名,寄之於人而己不有,此所以為王省之功也。日不立則月不建,月不建則歲不成,師尹不官則卿士不治,卿士不治則王功廢矣。故曰庶民惟星,文王不兼庻獄,陳平不治錢榖,邴吉不問鬬傷,此所謂不易者也。秦皇衡石量書,光武以吏事責三公,此易歲月而亂日時者也。
荆公論九變而賞罰可言,曰:萬物待是而後存者天也,莫不由是而之焉者道也,道之在我者德也,以德愛者仁也,愛而宜者義也。仁有先後,義有上下,謂之分;先不擅後,下不侵上,謂之守。形者物此者也,名者命此者也。所謂物此者何也?貴賤親疎,所以表飾之其物不同者是也;所謂命此者何也?貴賤親疎,所以稱號之其命不同者是也。物此者貴賤各有容矣,命此者親疎各有號矣,因親疎貴賤任之以其所宜為,此之謂因任。因任之以其所宜為矣,放而不察乎則又將大弛,必原其情必省其事,此之謂原省。原省明而後可以辨是非,是非明而後可以施賞罰。故莊周曰先明天而道德次之,道德已明而仁義次之,仁義已明而分守次之,分守已明而形名次之,形名已明而因任次之,因任已明而原省次之,原省已明而是非次之,是非已明而賞罰次之。是說雖微莊周,古之人孰不然,古之言道德所自出而屬之天者,未嘗有也。堯者聖人之盛也,孔子稱之曰惟天為大,惟堯則之,此之謂明天;聰明文思安安,此之謂明道德;允恭克讓,此之謂明仁義;次九族,列百姓,序萬邦,此之謂明分守;修五禮,同律度量衡,以一天下,此之謂明形名;棄后稷,契司徒,臯陶士,垂共工,此之謂明因任;三載攷績,五載一巡狩,此之謂明原省;命舜曰乃言底可績,謂禹曰萬世永賴,時乃功,蠢兹有苗昏迷不恭,此之謂明是非;臯陶方祇,厥叙方施,象刑惟明,此之謂明賞罰。
卷四
夏郊祀鯀
劉蛻曰:以功不就而受誅,則可謂勤民而死乎?曰不然。然則夏之郊也,奚不尋其先安得以鯀配?曰以功不就,則可謂勤民而死也;以誅其身,則可謂勤其家也。不怨君誅而尋父功,鯀當誅也。傳曰不以家事辭王事,既其家為天下,故報其勤家於夏郊而已矣。有鯀之誅而不廢其功禹,為其子也不得以天下而擇其功者,禹為之事鬼神也,微禹之為子,先人之罪將不食矣。故其子之功,由勤父嗣也,然則夏郊宜矣。於是君誅其怠也而子不怨,其家祭其勤也民神弗畔,蓋禹以天下不逮事其父,而致孝乎鬼神云。
潁濱曰:記有之曰,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嚳,祖顓頊而宗堯;夏后氏禘黄帝而郊鯀,祖顓頊而宗禹。舜、禹皆有所從受天下者,其所從受天下者不可忘也,故舜宗堯而置瞽瞍,此天下之大義也。至禹不獨廢堯而且忘舜,鯀雖得罪,以父故得祭於郊,從舜之義則禹為忘其君,從禹之義則舜為忘其親,二者皆聖人之所不為也。予聞之禮之所行,義之所許也,故禮,雖先王未之有可以義起也。舜、禹之有天下,則先王之所未有也,故堯雖非父而其德載於後世,不可以不宗也;瞽瞍雖其親而無功於人,不可以私享也。二者皆義也。至夏后氏郊鯀而宗禹,此禹之子孫之禮也,孰謂禹之不宗舜哉?柳下惠稱有虞氏郊堯而宗舜,先儒以為此虞氏子孫之禮也,以虞推禹,則禹其有不宗舜乎?雖然,夏之子孫所以不宗舜者,以有鯀也,鯀雖得罪於舜,而從事於水者九年,非瞽瞍之比也,故卒為夏郊而三代祀之。三代猶以其功祀之,而其子孫顧可以他人廢之乎?故夫虞夏之祀,皆義之所予也。予故曰夏之子孫所以不宗舜者,以有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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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8]三品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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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5 07:29:02 | 只看该作者
禹傳子
2 ?. K2 w! N3 s% x: R潁濱曰:聖人之於天下,茍可以安民不求為異也。堯、舜傳之賢,而禹傳之子,後世以禹無聖人而傳之,而後授其子孫,此以好異期聖人也。昔者湯有伊尹,武王有周公,而周公又武王之弟也,湯之太甲,武之成王,皆可以為天下,而湯不以予其臣,武王不以予其弟,誠以為其子之才不至於亂天下者,無事乎授之他人而以為異也。天下何獨疑禹哉?今夫人之愛其子,是天下通義也,有得焉而以予其子孫,人之情所皆然也,聖人以是為不可易,故因而聽之,使之父子相繼而無相亂。以至於堯之舉天下而授舜,舜得堯之天下而又授之禹,舉天下而授之人,此聖人所以大過人而天下後世之所不能也。天下後世之所不能,而聖人獨為之,豈以為異哉?天下之人不能皆賢,而有異人焉為異而震之,則天下皆將喜其名而失其真,故夫堯、舜之傳賢者,是不得已而然也。使堯之丹朱,舜之商均,僅可以守天下,而堯肯傳之舜,舜肯傳之禹,以為異而疑天下哉?然則禹之不以天下授益,非以益為不足授也,使天下復有禹予,知禹之不以天下授之矣,何者?啓足為天下故也。啓為天下而益為之佐,是益不失為伊尹、周公,而其功猶可以及天下也。聖人不喜異也如此。魯人之法贖人者受金於府,子貢贖人而不受賞,夫子嘆曰嗟夫,使魯之不復贖人者賜也。夫贖人而不以為功,此君子所以異於衆人也,而其弊乃至於不贖,是故聖人不喜,夫異以其有時而窮也。閔子終三年之喪,見於夫子,援琴而歌,戚戚而不樂作,而曰先王制禮不敢過也;子夏終三年之喪,見於夫子,取琴而鼓之,其樂侃侃然作,而曰先王制禮不敢不及也,而夫子皆以為賢。由此觀之,禹、益之事,傳者之過也。" V4 ?  T7 U* c, x
昌黎曰:或問,曰堯、舜傳諸賢禹傳諸子,信乎?曰然。然則禹之賢不及於堯與舜也歟?曰不然,堯、舜之傳賢也,欲天下之得所也;禹之傳子也,憂後世争之之亂也。堯、舜之利民也大,禹之慮民也深。曰然則堯、舜何不以憂後世?曰舜如堯堯傳之,禹如舜舜傳之,得其人而傳之,堯、舜也;無其人而不傳,慮其患而不得如己者,禹也;舜不能以傳禹,堯為不知人;禹不能以傳子,舜為不知人。堯以傳舜為憂後世,禹以傳子為慮後世。曰禹之慮民也則深矣,傳之子而當,不淑則奈何?曰時益以難理,傳之,人則争,未前定也;傳之子,則不争,前定也。前定雖不當賢,猶可以守法;不前定而不遇賢,則争且亂。天之生大聖也不數,其生大惡也亦不數,傳諸人得大聖然後人莫敢争,傳諸子得大惡然後人受其亂。禹之後四百年然後得桀,亦四百年然後得湯與伊尹,湯與伊尹不可待而傳也,與其傳不得聖人而争且亂,孰若傳之子雖不得賢猶可守法。曰孟子之所謂天與賢則與賢,天與子則與子者,何也?曰孟子之心,以為聖人不茍私於其子以害天下,求其說而不得,從而為之辭。+ J/ ?4 B' |7 D/ @8 v: V" R
温公曰:父之位傳歸於子,自生民以來如是矣。堯以朱不肖故授舜,舜以均不肖故授禹,禹子啓果賢足以任天下,而禹授益使天下自擇啓而歸焉,是飾偽也;益知啓之賢得天下心,己不足以間,而受天下於禹,是竊位也;禹以天下授益,啓違父之命而為天子,是不孝也。惡有飾偽竊位不孝,而謂之聖賢哉?此為傳者之過,明矣。2 t3 p/ L( h) I' e)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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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s$ P7 R1 E3 S" x
二帝三代通論上3 u5 l4 o9 a1 t8 |+ B! x' A
帝王世次年紀" o3 m4 }, |+ I: v3 \% z% M3 G4 {
六一曰:堯、舜、禹、湯、文、武,此六君子者,可謂顯人矣,而後世猶失其傳者,豈非以其逺也哉!是故君子之學,不窮逺以為能,而闕其不知,慎所傳以惑世也。方孔子時,周衰學廢,先王之道不明,而異端之說並起。孔子患之,乃修正《詩》、《書》、史記,以止紛亂之說,而欲其傳之信也,故略其逺而詳其近,於《書》斷自唐、虞以來,著其大事可以為世法者而已。至於三皇五帝,君臣世次,皆未嘗道者,以其世逺而慎所不知也。孔子既没,異端之說復興,周室亦益衰亂,接乎戰國,秦遂焚書,先王之道中絶,漢興久之,《詩》、《書》稍出而不完。當王道中絶之際,奇書異說方充斥而盛行,其言往往反自託於孔子之徒,以取信於時學者,既不備見《詩》、《書》之詳,而習傳盛行之異說,世無聖人以為質,而不自知其取捨真偽。至有博學好奇之士,務多聞以為勝者,於是盡集諸說而論次,初無所擇而惟恐遺之也,如司馬遷之《史記》是矣。以孔子之學,上述前世止於堯、舜,著其大略而不道其前,遷逺出孔子之後,而乃上述黄帝以來,又詳悉其世次,其不量力而務勝,宜其失之多也。遷所作《本紀》,出於《大戴禮》、《世本》諸書。今依其說圖而攷之,堯、舜、夏、商、周,皆同出於黄帝,堯之崩也下傳其四世孫舜,舜之崩也復上傳其四世祖禹,而舜、禹皆夀百歲。稷、契於髙辛為子,乃同父異母之兄弟,而以其世次而下之。湯與王季同世,湯下傳十六世而為紂王,季下傳一世而為文王,二世而為武王,是文王以十五世祖臣事十五世孫紂,而武王以十四世祖伐十四世孫而代之王,何其謬哉!嗚呼!堯、舜、禹、湯、文、武之道,百王之取法也,其盛德大業見於行事而後世所欲知者,孔子皆已論著之矣。其久遠難明之事,後世不必知,不知不害為君子者,孔子皆不道也。夫孔子所以為聖人者,其智知所取捨皆如此。又曰今既略論帝王世次,而見《本紀》之失,猶謂文、武與紂相去十五六世,其謬較然不疑,而堯、舜、禹之世相去不逺,尚冀其理有可通,乃復以《尚書》、《孟子》、孔安國、皇甫謐諸書,參攷其夀數長短,而尤乖戾不能合也。據《書》及諸說云堯夀一百一十六歲,舜夀一百一十二歲,禹夀百歲。堯年十六即位,在位七十年,年八十六始得舜,而試之二年,乃使攝政,時舜年三十,居試攝通三十年而堯崩,舜服堯喪三年畢乃即位,在位五十年而崩;方舜在位三十三年,命禹攝政,凡十七年而舜崩,禹服舜喪三年畢乃即位,在位十年而崩。由是言之,當堯得舜之時堯年八十六,舜年三十,以此推而上之,是堯年五十七已見四世之玄孫生一歲矣;舜居試攝及在位通八十二年,而禹夀百歲,以禹百年之間推而上之,禹即位及居舜喪通十三年,又在舜朝八十二年,通九十五年,則當舜攝試之初年,禹纔七歲,是舜為玄孫,年五十時見四世之髙祖,方生六歲矣。至於舜娶堯二女,據圖為曾祖姑,雖古逺世異,與今略有不同,然人倫之理,乃萬世之常道,必不錯亂顛倒之如此。然則諸家世次夀數長短之說,聖經之所不著者,皆不足信也决矣。5 E3 M9 M& y. e6 C- j/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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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禹受禪  r4 B1 U0 d- k/ a0 t
潁濱曰:學者言堯、舜之事,有三妄焉。太史公得其一不得其二。莊子稱堯以天下讓許由,許由不受,恥之,逃隱。《莊子》盖寓言焉,而後世信之。太史公曰舜、禹之間,嶽牧咸薦,試之於位,典職數十年,功用既興,然後授政。示天下重器,王者大統,傳天下若斯之難,而許由何以稱焉?孟子曰堯將舉舜,妻以二女,瞽瞍不順,不告而娶,既而猶欲殺舜而分其室,然舜終不以為怨。余攷之於《書》,孟子盖失之矣,世豈有不能順其父母而能治天下者哉?四嶽之薦,舜曰烝烝乂不格姦,益之稱舜曰夔夔齋慄,瞽亦允若,則舜之為庶人,既以能順其親使不至於奸矣,父母兄弟之際,智力之所不施也,有頑父嚚母傲弟而能和之以不失其親,唯至仁能之,此堯所以用舜而不疑也。父子相賊,奸之大也,豈其既已用之而猶欲殺之哉?孟子又言堯、舜、禹之終,皆薦人於天。堯崩舜避堯之子於南河之南,舜崩禹避舜之子於陽城,天下皆往歸之,然後之中國踐天子位。禹崩益避禹之子於箕山之隂,朝覲訟獄者皆不之益而之啓,故益不得為天子。以《書》觀之,此亦非君子之言也。舜、禹之攝,格於祖攷,郊祀天地,朝見諸侯,巡狩方嶽,行天子之事矣,及其終而又避之,何哉?使舜、禹避之,天下歸之而其子不順,將從天下而廢其子歟?將奉其子而違天下歟?此事之至逆,由避致之也。至益不度天命而受位於禹,避之而天下不從,然後不敢為,匹夫猶且恥之,而謂益為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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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q0 G6 b$ y+ m- `卷十三
* X9 Q% p7 G$ F2 \二帝三代通論下) q1 H4 ~4 q) y3 M
二帝三王君臣+ U6 u) k# P% E" P- a5 z% j& {
梁肅《磻溪銘》曰:隂陽和而萬物生,聖賢合而天下平。和者,時也;合者,運也。在昔堯、舜合禹,抑洪水而天下平者四百年;湯合伊尹,革桀驁而天下平者六百年;文、武合太公,一戎衣而天下平者八百年。與夫風雨寒暑,五行四時,代天生物一也,天之數不可以不變,時則有懷山襄陵,浩浩滔天之災;君之運不可以不極,時則有作威殺戮,毒逋四海之變;變則通,時則有四載之庸;極則反,時則有放伐之功。於戲!惟尚父鍾其運而遇其主,躡其機而作其合者歟?於後伯陽不顯,仲尼旅人,其不合者歟?故曰君子得其時則大行,不得其時則龍蟠也。嘉尚父之動静不失其時,作《磻溪銘》曰:至人無心,與道出處。處則土木,出則雷雨。惟殷道絶,粤有尚父。爰宅於幽,盤桓草莽。天地闔闢,隂陽運行。明極而昏,昏極而明。遇主水濱,謨泰八紘。牧野桓桓,一麾而平。惟彼日月,得天而光。惟彼聖賢,得時而彰。獨夫昏迷,我乃豹藏。文、武作周,我乃鷹揚。故曰大道無體,大人無方。運用變通,至虚而常。作銘磻溪,今古茫茫。' |+ W0 o6 m7 c! \

) f$ c$ h" c8 h* ~- W: q9 s卷二十四
/ @( x) z0 h: `. r+ v0 c; e6 D% o孔子上/ Q9 a9 S* u% F
夫子之道
4 j: [  n( T8 y( s" K: F李觀《謁夫子廟文》曰:於皇夫子之道之德,與天地周施,與日月合明,乃聖乃神,煥乎《典》、《謨》。惟王者得之以事神使民,庶人得之以不失其死生,諸侯得之以事天子,卿大夫得之以保禄位、怨災不及其身,四時得之而序行,天下得之而大同。然則天地神人之事,昭乎夫子之道之德也至矣!何小子之所竊歎焉?斯歎也,其惟來學乎?其惟乞靈乎?曰某不敢然也。且夫禮樂浹於明,夫子之善道也,斯可謂以學矣。鬼神瞰於幽,夫子之明靈也,斯可謂以敬矣。孰敢捨道而來學,黷敬而乞靈者乎?於是再拜而起,徊翔而觀,章施足徴,像設無諠。我廟俎豆,我王衣冠,夫子得之,亦無愧言。七十之徒,亦公亦侯。外如君臣,内實討論。烝烝小子,思得其門。夫子聖人,天錫元精。其未生也,若超然神遊,與兩氣俱存。其既生也,遇三季之會,飄飄湮淪。弦歌之音,拊而不和。仁義之圖,卷而靡陳。及相魯而有喜色,去宋而曰桓魋。其如予何,聖人之窮,乃有如是耶!噫!俾夫子生於堯之代,堯必後舜而先夫子;生於舜之代,舜則必先夫子而後禹,聖人得時化可知也。如舜、禹生於夫子之年,則不過守於田畝之中,安有夫子之教,垂於無窮,若今日之澶漫者乎?惟夫子生實陪臣,沒乃王爵,有聖德也;惟紂生實殷辟,死曰獨夫,有逆德也。惟爵謚在德,惟德有聖有逆,惟聖逆在人,不在於尊。嗚呼夫子!聖人之極歟!鳳鳥不至無其時也,秦人燒書文之衰也,帝唐爵王德之興也。惟夫子之德洎唐之德,永而能安,古而更新,降康下民,夐有烈光,訖無間然。小子忡忡慄慄,拜奠而出,匪作匪述。+ O- R$ R. i0 V$ H) q1 I/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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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賢於堯、舜
! R4 c! w: w* P. d荆公曰:孟子曰可欲之謂善,有諸己之謂信,充實之謂美,充實而有光輝之謂大,大而化之之謂聖,聖而不可知之謂神。聖之為稱德之極,神之為名道之至。故凡古之所謂聖人者,於道德無所不盡也。於道德無所不盡,則若明之於日,尊之於上帝,莫之或加矣。《易》曰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此之謂也。由此觀之,則自傳記以來,凡所謂聖人者,宜無以相尚而其所知宜同。宰我曰以予觀於夫子,賢於堯、舜逺矣。而世之解者,必曰是為門人之私言,而非天下公共之論也。而孟子亦曰,生民以來,未有如夫子,是豈亦門人之私言,而非天下公共之論哉?為是言者,蓋亦未之思也。夫所謂聖賢之言者,無一辭之茍其發也,必有指焉,其指也,學者之所不可不思也。夫聖者,至乎道德之妙,而後世莫之增焉者之稱也,茍有能加焉者,則豈聖也哉?然孟子、宰我之所以為是說者,蓋亦言其時而已也。昔者道發乎伏羲,而成乎堯、舜,繼而大之於禹、湯、文、武,此數人者,皆居天子之位,而使天下之道寢明寢備者也。而又有在下而繼之者焉,伊尹、伯夷、栁下惠、孔子是也。夫伏羲既發之也,而其法未成,至於堯而後成焉。堯雖能成聖人之法,未若孔子之備也。夫以聖人之盛,用一人之知,足以備天下之法,而必待至於孔子者,何哉?蓋聖人之心,不求有為於天下,待天下之變至焉,然後吾因其變而制之法耳。至孔子之時,天下之變備矣,故聖人之法亦自是而後備也。《易》曰通其變使民不倦,此之謂也。故其所以能備者,豈特孔子一人之力哉?蓋所謂聖人者,莫不預有力也。孟子曰孔子集大成者,萬世之法耳。此其所以賢於堯、舜也。5 Q' ^, w8 t% j8 Z- N- ]- j
東坡曰:君子之欲有為於天下,莫重乎其始進也。始進以正,猶且以不正繼之,況以不正進者乎?古之人有欲其以君王者也,有欲以其君霸者也,有欲彊其國者也,是三者其志不同,故其術有淺深,而其成功有巨細,雖其終身之所為不可逆知,而其大節必見於其始進之日。何者?其中素定也,未有進以彊國而能霸者也,未有進以霸而能王者也。伊尹之耕於有莘之野也,其心固曰使吾君為堯、舜之君,使吾民為堯、舜之民也,以伊尹為以滋味說湯者,此戰國之策士以己度伊尹也,君子疾之。管仲見桓公於纍囚之中,其所言者固欲合諸侯攘戎狄也,管仲度桓公足以霸,度其身足以為霸者之佐。是故上無侈說,下無卑論,古之人其自知明也如此。商鞅之見孝公也,三說而後合甚矣,夫鞅之懷詐挾術以欺其君也,彼豈不自知其不足以帝且王哉?顧其刑名慘刻之學,恐孝公之不能從,故設為高論以衒之君,既不能是矣,則舉其國惟吾之所欲為不然,豈其負帝王之略,而每見輒變以徇人乎?商鞅之不終於秦也,是其進之不正也。聖人則不然,其志愈大故其道愈高,其道愈高故其合愈難。聖人視天下之不治如赤子之在水火也,其欲得君以行道,可謂急矣,然未嘗以難合之故而少貶焉者,知其始於少貶,而其漸必至於陵遲而大壞也。故曰先進於禮樂野人也,後進於禮樂君子也,如用之則吾從先進。孔子之世也,其諸侯、卿、大夫,視先王之禮樂,猶方圓冰炭之不相入也,進而先之以禮樂,其不合必矣,是人也以道言之,則聖人以世言之,則野人也;若夫君子之急於有功者則不然,其未合也先之以世俗之所好,而其既合也則繼之以先王之禮樂,其心則然,然其進不正,未有能繼以正者也,故孔子不從。而孟子亦曰枉尺直尋者,以利言也,如以利則枉尋直尺,而利亦可為歟?君子之得其君也,既度其君,又度其身,君能之而我不能不敢進也,我能之而君不能不可為也;不敢進而進是易其君,不可為而為是輕其身,二人者皆有罪焉。故君子之始進也,曰君茍用我矣我且為是。君曰能之,則安受而不辭。君曰不能,天下其獨無人乎?至於人君,亦然將用是人也,則先之以己所欲為要其能否而責成焉,其曰姑用而試觀之者,皆過也。後之君子其進也無所不至,惟恐其不合也,曰我將權以濟道,既而道卒不行焉,則曰吾君不足以盡我也。始不正其身,終以謗其君,是人也自以為君子,而孟子之所謂賊其君者也。; Z2 l! \1 a& m& u, u3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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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七
, w: j5 d0 V* w/ j3 ]% ^楊、墨
: E- K9 p$ a+ `, A楊、墨之道4 D; x( R: \4 t# R8 h& [
黄垍《反讀墨》曰:墨以尚同、兼愛、右鬼、非命、尚儉為本,仲尼賢賢、惡惡、褒貶是非,尚同乎哉?仲尼尊君、卑臣、坐父、伏子、内親、外疎,别逺近以歸一本,兼愛乎哉?仲尼不語亂神,又不對弟子問鬼神事,右鬼乎哉?仲尼教人遷善背惡,曰性相近習相逺,又曰困而不學民斯為下,非命乎哉?仲尼曰儉則固,又譏晏子祭先豚肩不掩豆,又曰禮與其奢也寧儉,蓋非中制尚儉乎哉?墨之道與儒者相戾甚矣,使其人不為夷狄禽獸,難矣哉!或曰:韓子云墨與儒同是堯、舜,同非桀、紂,治心教人,奚不相合如是,何謂也?對曰:誰不克是堯、舜非桀、紂,雖童子婦人,聞堯、舜喜,桀、紂罵,自然之道也,顧其道何如爾。小堯、舜而大異端,又云以非道治心教人,其能歸於正乎儒道之正者也,墨子反是,墨必戾儒,儒必譏墨,不譏不戾,不可謂之儒、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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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R( q/ i2 G5 s' J# W荀子$ u% F4 [$ {$ T3 [2 t
荀卿之失5 e! i/ W6 H, n# ]; l
荆公曰:楊、墨之道,未嘗不稱堯、舜也,未嘗皆不合於堯、舜也,然而孟子之所以疾之若是其至者,蓋其言出入於道而已矣。荀卿之書備仁義忠信之道,具禮樂刑政之紀,上祖堯、舜,下法周孔,豈不美哉?然後世之名遂配孟子,則非所宜矣。夫堯、舜、周、孔之道亦孟子之道也,孟子之道亦堯、舜、周、孔之道也,荀卿能知堯、舜、周、孔之道,而乃以孟子雜於楊朱、墨翟之間,則何知彼而愚於此乎?昔墨子之徒,亦譽堯、舜而非桀、紂,豈不至當哉?然禮樂者堯、舜之所尚也,乃欲非而棄之,然則徒能尊其空名爾,烏能知其所以堯、舜乎?荀卿之尊堯、舜、周、孔,亦誠知所尊矣,然孟子者堯、舜、周、孔之徒也,乃以雜於楊朱、墨翟而并非之,是豈異於譽堯、舜而非禮樂者耶?昔者聖賢之著書也,將以昭道德於天下而揭教化於後世爾,豈可以託尊聖賢之空名,而信其邪謬之説哉?今有人於此,殺其兄弟戮其子孫,而能盡人子之道以事其父母,則是豈得為孝人邪?荀卿之尊堯、舜、周、孔而非孟子,則亦近乎是矣。昔告子以為性猶杞栁也,義猶桮棬也,孟子曰率天下之人而禍仁義者,必子之言矣。夫杞栁之為桮棬,是戕其性而後可以為也,蓋孟子以謂人之為義,非戕其性而後可為,故以告子之言為禍仁義矣。荀卿以為人之性惡,則豈非所謂禍仁義者哉?$ {4 @: v/ s& d& ^

' V3 q. R- U% C諸子通論
2 j+ P3 j- g2 E, ~孟、揚、荀言性
. f. E9 w* O: O: E- }4 M3 T樊川曰:孟子言人性善,荀子言人性惡,揚子言人性善惡混。曰喜、曰哀、曰懼、曰惡、曰欲、曰愛、曰怒,夫七者,情也,情出於性也。夫七情中,愛、怒二者,生而自能,是二者性之根,惡之端也。乳兒見乳必拏求,不得即啼,是愛與怒與兒俱生也。夫豈知其五者焉,既壯而五者隨而生焉,或有,或亡,或厚,或薄,至於愛惡,曾不須臾與乳兒相雜而至於壯也。君子之性,愛怒淡然不出於道中;人可以上下者,有愛拘於禮,有怒懼於法。世有禮法,其有踰者不敢恣其情,世無禮法,亦隨而熾焉。至於小人,雖有禮法而不能制,愛則求之不得即怒,怒則亂。故曰愛、怒者性之本,惡之端,與乳兒俱生相隨而至於壯也。凡言情性言善者多引舜、禹,言不善者多引丹朱、商均。夫舜、禹二君子,生人以來如二君子者,凡有幾人,不可引以為喻。丹朱、商均為堯、舜子,夫生於堯、舜之世,被其化皆為善人,况生於其室親為父子,蒸不能潤,灼不能熱,是其惡與堯、舜之善等耳。天止一日月耳,言光明者豈可引以為喻。人之品類,可與上下者衆,可與上下之性,愛怒居多。愛怒者,惡之端也,荀言人之性惡比於二子,荀得多矣。昌黎曰性也者,與生俱生也;情也者,接於物而生也。性之品有三,而其所以為性者五;情之品有三,而其所以為情者七。曰何也?曰性之品有上、中、下三,上焉者善焉而已矣,中焉者可導而上、下也,下焉者惡焉而已矣。其所以為性者五,曰仁,曰禮,曰信,曰義,曰智,上焉者之於五也,主於一而行於四;中焉者之於五也,一不少有焉則少反焉,其於四也混;下焉者之於五也,反於一而悖於四。性之於情,視其品情之品,有上、中、下三,其所以為情者七,曰喜,曰怒,曰哀,曰懼,曰愛,曰惡,曰欲。上焉者之於七也,動而處其中;中焉者之於七也,有所甚,有所亡,然而求合其中者也;下焉者之於七也,亡與甚,直情而行者也。情之於性,視其品,孟子之言性曰人之性善,荀子之言性曰人之性惡,揚子之言性曰人之性善惡混。夫始善而進惡,與始惡而進善,與始也混而今也善惡皆舉,其中而遺其上下者也,得其一而失其二者也。叔魚之生也,其母視之,知其必以賄死,揚食我之生也,叔向之母,聞其號也,知其必滅宗。越椒之生也,子文以為大戚,知若敖氏之鬼不食也,人之性果善乎?后稷之生也,其母無灾,其始匍匐也則岐岐然嶷嶷然,文王之在母也母不憂,既生也傅不勤,既學也師不煩,人之性果惡乎?堯之朱,舜之均,文王之管、蔡,習非不善也,而卒為姦;瞽瞍之舜,鯀之禹,習非不惡也,而卒為聖,人之性善惡果混乎?故曰三子之言性也,舉其中而遺其上下者也,得其一而失其二者也。曰然則性之上下者,其終不可移乎?曰上之性就學而愈明,下之性畏威而寡罪,是故上者可教而下者可制也,其品則孔子所謂不移也。曰今之言性者異於此,何也?曰今之言者,雜佛、老而言也,雜佛、老而言也者,奚言而不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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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四! f4 |  Y" r8 \1 Q1 A1 J3 C
文帝
4 y; Z3 h/ n  N) V$ g& D8 b; i文帝受禪
! l% k& N  K- M( Z栁子厚論“曹丕言舜、禹之事”曰:魏公子丕由其父得漢禪,還自南郊,謂其人曰“舜、禹之事,吾知之矣,由丕以来”,皆笑之。栁先生曰:丕之言若是,可也,嚮者丕若曰“舜、禹之道吾知之矣”,丕罪也。其事則信,吾見笑者之不知言未見丕之可笑者也。凡易姓受位,公與私,仁與强,其道不同,而前者忘,後者繫其事同。使以堯之聖,一日得舜而與之天下,能乎?吾見小爭於朝,大爭於野,其為亂,堯無以已之,何也?堯未忘於人,舜未繫於人也。堯之得舜也以聖,舜之得堯也以聖,兩聖得於天下之上,奈愚人何?其立於朝者放齊猶曰朱啓明,而況在野者乎?堯知道不可退而自忘,舜知堯之忘己而繫舜於人也。進而自繫舜,舉十六族,去四凶,使天下咸得其人,命二十二人,興五教,立禮刑,使天下咸得其理,合時月,正歴數,齊律度量衡,使天下咸得其用,積十餘年,人曰明我者舜也,齊我者舜也,資我者舜也,天下之在位者皆舜之人也,而堯隤然,聾其聦,昬其明,愚其聖人,曰往之,所謂堯者果安在哉?或曰耄矣,曰匿矣,又十餘年,其思而問者加少矣,至於堯死,天下曰久矣舜之君我也,夫然後能揖遜受終於文祖。舜之與禹也,亦然。禹旁行天下,功繫於人者多,而自忘也晚。益之自繫,猶是也,而啓賢聞於人,故不能夫其始繫於人也。厚則其忘之也,遲不然。反是,漢之失德久矣,其不繫而忘也甚矣,宦、董、袁、陶之賊生人盈矣。丕之父,攘禍以立强,積三十餘年,天下之主曹氏,而已無漢之思也。丕嗣而禪天下,得之以為晚,何以異夫舜、禹之事耶?然則漢非能自忘也,其事自忘也;曹氏非能自繫也,其事自繫也。公與私,仁與强,其道不同,其忘而繫者無以異也。堯、舜之忘不使如漢,不能授舜、禹;舜、禹之繫不使如曹氏,不能受之堯、舜。然而世徒探其情而笑之,故曰笑其言者非也。問者曰堯崩天下若喪攷妣,四海遏密八音三載,子之言忘若甚然,是可不可歟?曰是舜歸德於堯,史尊堯之德之辭者也。堯之老,更一世矣,德乎堯者盖已死矣,其幼而存者,堯不能使之思也,不若是,不能與人天下。  P: F9 b5 V! \; g( \$ W"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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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八
  _$ t! K6 ?( x/ c7 \: _- |% h太宗一" F$ ?' S1 J4 C  y& _
論隋文帝不委任臣下8 d' i: |8 w; _  Q0 H" j
范祖禹曰:《書》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又曰“元首叢脞哉!股肱惰哉!萬事墮哉!”此舜皋陶所以賡歌而相戒也。夫君以知人為明,臣以任職為良。君知人則賢者得行其所學,臣任職則不賢者不得茍容於朝,此庶事所以康也。若夫君行臣職則叢脞矣,臣不任君之事則惰矣,此萬事所以墮也。當舜之時,禹平水土,稷播百穀,土穀之事舜不親也;契敷五教,臯陶明五刑,教刑之事舜不治也;伯夷典禮,夔典樂,禮樂之事舜不與也;益為虞,垂作共工,虞工之事舜不知也。禹為一相,總百官,自稷以下,分職以聴焉。君人者,如天運於上而四時寒暑各司其序,則不勞而萬物生矣。君不可以不逸也,所治者大,所司者要也;臣不可以不勞也,所治者寡所職者詳也。不明之君不能知人,故務察而多疑,欲以一人之身代百官之所為,則雖聖智亦日力不足矣。故其臣下,事無大小皆歸之君,政有得失,不任其患,賢者不得行其志,而持禄之士得以保其位,此天下所以不治也。是以隋文勤而無功,太宗逸而有成,彼不得其道而此得其道故也。3 Z$ J$ c"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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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Master]三朝元老

3#
发表于 2014-6-5 08:34:03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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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5 09:03:19 | 只看该作者
       佚名纂《歴代名賢確論》。有意思,可惜无太多时间细读。& f) ]; w, D( |  k*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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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佚名纂《歴代名賢確論》卷二  舜  象耕鳥耘
8 O; J* |4 L( I- |4 Q; u      陸龜蒙的“(舜)象耕鳥耘”新说
6 J0 A5 G$ A- t7 x& C0 u* e     陸龜蒙曰:世謂舜之在下也,田於歴山,象為之耕,鳥為之耘,聖德感召也如是。予曰斯異術也,何聖德歟?孔子叙《書》,於舜曰濬哲文明,聖德止於是而足矣,何感召之云云乎?然象耕鳥耘之說,吾得於農家,請試辨之。吾觀耕者,行端而徐起撥欲深,獸之形魁者無出於象,行必端,履必深,法其端深,故曰象耕。耘者,去莠舉手務疾而畏晩,鳥之啄食務疾而畏奪,法其疾畏,故曰鳥耘。試禹之績大成,而後薦之於天,其為端且深,非得於象耕乎?去四兇恐害於政,其為疾且畏,非得於鳥耘乎?不然,則雷澤之漁,河濱之陶,一無感召,何也?豈聖德有時而不德耶?孟子曰堯、舜與人同耳,而好事者張以就其怪,非聖人之意也。吾病其書之異端,驅之使合於道,人其從我乎?雖不從吾,亦不能變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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