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帝葬九嶷山释疑

闽南姚斌

舜帝葬九嶷山释疑

李木旺

中国上古五帝，是国史公认的中华民族始祖。在《史记·五帝本纪》篇中，指实“五帝”葬所的，惟有舜帝。但对于舜帝的死葬，因历史上一些典籍记载相左，古今人对一位杰出“帝王”葬在远离“帝都”的“江南九嶷”，均有一些持疑者。本文试以史料，历史文物作依据，为舜葬九嶷辨疑。

舜葬之地引来众说纷纭

《尚书》被认为是中国最古老的史籍之一，其对舜帝的记载极为简洁。在《尧典》篇中，仅记为“陟方乃死”。缺乏详细具体的记载。按“陟方”的词义解释，即巡狩方国的意思，这里可以认定的是，舜死于巡狩途中。正因为《尚书》未指明舜葬之地，后来的诠释者们依据各自的想法（或所处的历史政治环境），去进行各自的诠释。因而引来了众家纷纭的说法，主要有下列几种：

一、苍梧九嶷说：苍梧九嶷说主要以《山海经》、《礼记》为主。《山海经·大荒南经》载：“南海之中有氾天之山，赤水穷焉。赤水之东有苍梧之野，舜与叔均之所葬也。”《海内南经》载：“苍梧之山，帝舜葬于阳。”《山海经·海内东经》载：“湘水出舜葬东南陬。”《山海经·海内经》载：“南方苍梧之丘，苍梧之渊，其中有九嶷山，舜之所葬，在长沙零陵界中。”《礼记》亦曰：“舜葬苍梧之野。”除此之外，《淮南子》有“昔舜南巡苍梧，二妃不从”的记载。考今湖南省宁远县南三十公里有九嶷山，确有舜帝陵，据《九嶷山志》记载“盖三代时祭于此”，其始建年代为夏朝。

二、鸣条说：舜葬鸣条说，主要见于《孟子》。《孟子·离娄下》：“舜生于诸冯，迁于负夏，卒于鸣条。”除此以外《帝王世纪》有舜“九十五而使禹摄政。摄政五年，有苗叛，南征。崩于鸣条”的记载：今本《竹书纪年》则说：“四十九年，帝居于鸣条，五十年，帝陟。”根据上述典籍的记载，这里“鸣条”有两个概念和两个地域：一个是“卒于鸣条”；一个是“居于鸣条”。《帝王世纪》“卒于鸣条”，这个“鸣条”，根据“南征”之文义，应在南方。《孟子》“卒于鸣条”易让人理解为在负夏这个地方（也即是舜之帝都）。这样在地域上就出现了南北两处“鸣条”。而《孟子》之说与“陟方乃死”不符。今本《竹书纪年》肯定舜外出巡狩——“帝陟”，但却是“居于鸣条”。因之“鸣条”一说，不仅各典籍说法不一，而且有的与实地也相去甚远，如今山西安邑县鸣条山建有舜帝陵，该陵始建于唐天元二十六年（738），为地方官依据《孟子》的记载所建，晚于九嶷山舜帝三千三百余年。

三、纪市说：《墨子·节葬下》曰：“舜西教乎七戎，道死，葬南己之市，衣衾三领，谷木之棺。葛以缄之，已葬而市人乘之。”《吕氏春秋·安死》亦曰：“舜葬于纪市。不变其肆。”这里一是将南巡说成了“西教”，变成了“西巡”。二是其地至今无可考。

太史令司马迁的实地考察

司马迁为撰写《五帝本纪》，曾作了长达数年的实地考察。这位治学严谨的历史学家，在“下会稽”后，又溯江而上“窥九嶷”，浮于沅湘。走遍了当时与五帝传说有关的地方。在九嶷山，他不仅看到了当时规模宏大的舜帝陵祀庙，也从百姓的口头中了解到大量的关于舜帝来九嶷山的动人故事，最后，在《史记·五帝本纪》记下“舜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嶷，是为零陵”这段文字，明确指出舜陵在九嶷山。实际上，早在司马迁来九嶷之前，已经有另外两位名家在其诗文中阐述了舜葬九嶷这一史实。一位是战国时期楚国的屈原，他在《湘夫人》、《离骚》等诗篇中描写道：“济沅湘南征兮，就重华而陈词。”明确指出舜帝南征到达沅湘以南，沅湘以南只有古圣舜帝的葬地，故只能“就重华而陈词”了。而“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则肯定了二妃对舜葬九嶷的怀念之情。另一位是西汉长沙定王发的后代，舂陵戴侯刘熊渠。公元前120年左右，他在九嶷山游览谒拜舜陵后，写下了《舜庙怀古》一诗：“游湘有余怨，岂是圣人心。竹路猿啼苦，祠宫蔓草深。素风传旧俗，异迹闭荒林。巡狩去不返，烟云愁至今。九嶷天一半，山尽海沉沉。”这首诗，亦说明了舜葬九嶷，并有陵庙。这陵庙，便是晚几年来九嶷考察时司马迁所目睹的舜帝陵庙。

史料记载，舜帝陵在九嶷

唐朝道州刺史元结，在上书皇帝的奏折《舜庙状》中写道：“谨按地图，舜陵在九嶷山中，舜庙在大阳之溪。”据此我们知道了九嶷山在古代地图中就绘记有舜帝陵。学者们考证，这幅地图其绘制时间约在吕后二年（前186），它比司马迁“窥九嶷”还早近一个世纪。这更证实了司马迁《五帝本纪》所记舜葬九嶷，并非虚妄之词。

《五帝本纪》在洋洋五千字中，记述舜帝的文字占了三分之一。而在记述五帝归葬的地点上，司马迁惟一指实的就是九嶷山舜帝陵，其他四帝均只写了崩，而没有指实葬地。这就无怪乎《古陵墓志》认为九嶷山舜帝陵“此陵最古”。史料的记载，经出土文物证实，舜帝陵在今湖南宁远的九嶷山，已确凿无疑。舜帝陵被誉为“华夏第一陵”，则是受之无愧的。

（《湖南文献》201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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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先登

学习了，很有参考价值。谢谢阿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