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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振权]- F9 l- p1 \7 P/ e% Z
2007-02-13 姚亦菲先生,著名剧作家和语文教育家,已于日前病故。回想我与他一生的交往,下面四个瞬间,令我永生难忘。 1952年,我在平阳中学上初二。九月初开学的第一节语文课,一位约莫三十来岁,削瘦、黝黑的脸上架了一副高度近视眼镜的新老师踱着方步进了教室。一开口,他那抑扬顿挫的普通话一下子吸引了全班同学(先前老师都用本地话教学),因为大家从未听过这颇有韵味的京腔京调。与用“串讲”的方式来说书的老师不同,新老师声情并茂的讲解,鞭辟入里的分析,与与众不同的观点,使教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听傻了,语文课竟可以上得如此美妙、好听!课后消息灵通的同学称这位老师做过记者、演员和导演,还是个大作家,怪不得他的课有这么大吸引力。这就是我第一次认识姚老师。此后,一贯害怕作文的我,因为老师的精彩教学和常拿我的文章当众讲评而喜欢上了语文和写作。我后来从事的职业,几乎都与文字和写作有关。我永远不会忘记,这都亏先生从小给我打下的扎实基础。虽然后来我都在外地上学,和姚师没有见过面,但大家时刻关注着他的一切。我清楚地知道,在上个世纪那个冷酷的五十年代,他因莫须有的罪名被划为右派,而后的“下放”、流浪、坐牢、“留场”,他的人生被命运残酷地玩弄了整整二十年,直到“四人帮”被粉碎。 1979年,一天清晨,我正在平阳县城的新桥头散步。忽然我发现前面一位六十来岁的老者,踱着方步朝我走来。虽然三十年未见面,但我一眼就认出他就是我当年的恩师姚亦菲先生,只是他的脸更黑更瘦,两颧更为突出,皱纹更多更深了。一番寒暄后,我才知道他已彻底平反,离开劳改农场,到平阳师范学校。于是我们成了同事。在学校里姚师对工作一丝不苟,对学生无尽关爱,赢得了省内外同行的赞誉,连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特别是他在教授温师专教学点的现代文学和写作课期间,组织了文学社,出版了社刊《仙坛》,培养了一大批有才华的文学青年。曾任温州市文联主席、晚报总编的刘文起,温州都市报总编室副主任王冰,乐清作家陈友中等,就是其中一些代表。与此同时,他又捡起了纸笔,重新写出了许多好作品,其中与尤文贵合作的儿童木偶剧《时针飞转》获全国优秀剧作奖和浙江省现代戏调演一等奖。中篇小说《春雨》发表在大型文学杂志《清明》1986年第二期。1985年,他的事迹和照片在温州市建国35周年成就展览会上展出,对他的一生给出了一个客观公正的评价。 1991年11月23日,是姚师七十岁生日。那天晚上,平阳师范新建的图书馆里灯火辉煌,我和一班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老同学以及八十年代的平师毕业生济济一堂,为他举行了一场热烈而隆重的祝寿会。会上我送给他一幅水墨“双鹤图”,宣读了我的学友和他的老学生,包括核物理学家、北大教授钟锡华,我国第一代激光专家、同济大学教授游江,中山医学院显微外科教授黄爱玉等的贺信贺电,并就姚师对自己一生人格和能力形成中的重大影响,表达了由衷的感激之情。那天晚上,大家纷纷对姚师的学术成就和师德师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我深深地体会到,人民心中有杆秤,好人终究有好报。几年后,他从平阳迁至温州,随他小女安度晚年,我们都住在洪殿。2003年我也从工作岗位上退了下来,彼此就有了更多的接触。我们经常相互探望,互通信息,分享着各自的喜悦,互诉着烦恼和忧伤。我们不但是师生,更成了忘年交。特别是在我自己和家人遭受灭顶般的灾祸时,他给了我慈父般的关怀,使我顺利地越过了这段生命中的湍流险瘫。就在我庆幸姚师在经历了曲折和磨难后,终于有了幸福晚年的时候,上个月,我获知了他病危的消息。 2007年2月3日,这是我与我敬爱的姚老师最后一次见面的日子。当我闻讯赶往病房时,他身上挂着的几十条管子都已卸下,一切都已恢复平静。我默默地上前,掀开盖住他的被子,露出了他那削瘦、黝黑的脸庞。他的双眼和嘴唇紧闭着,显得那么安祥,那么满足,似乎在人世间遭受的一切磨难在他心中都已化为灰烬!他的脸上没有怨恨,没有懊悔。我相信,那是因为他已尽了一个为人师、为人父的职责!那是因为他的事业正在他的子女、学生身上延续着! 一路走好,我亲爱的姚亦菲先生!您的家人,学生,朋友,所有敬仰您的人们,都会永远把您记在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