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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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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1 \- m) E8 ~$ O 啃青苞米9 l" F. ]* a0 O9 V( L
黑龙江 姚凤阁# B1 o% L e, k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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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叭”,清清脆脆地掰下来,留青枝绿叶的杆棵上空空荡荡的躯壳,逝去了金秋成熟的梦。$ m$ N" l, Y& A) [/ X9 @* q( J
扒开层层带有水气的绿衣,露出乳白色的身体,掐一掐,便有浆气猛地溅起,脸上有种湿辘辘、甜丝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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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J# X ]* m0 a 青苞米,一首过去和今天,甚至未来都唱不尽的古朴而带有新意的东北民歌。 ) p4 v( d% h" N' ~$ ?; D
' y g7 o. P( W- k; p1 N' ~ 儿时,极盼望烧青苞米吃。可下子苞米窜缨了,父亲说:“18天以后就能啃青苞米了。”父亲是站在园子里,友爱地看着苞米窜出娇嫩嫩的缨说的。于是,我便常到那苞米下,盼红缨蔫了,有时还偷偷地撕开尖尖的皮儿,看还没鼓起水粒呢,,就急忙地撸好,可是,总是做假不成。被父亲发现,免不了一顿臭骂。
+ a' r( f. y, R" D( z Z$ F6 ~/ Q 记忆中有许多回烧青苞米。于苞米棒的顶端插入一根铁钎,持铁钎把玉米插进灶坑里,母亲忙着锅上,父亲忙着锅下。金黄的麦桔大把大把地填入,麦桔香便和着苞米的青香钻进鼻孔了。几根铁钎不停地转动。不能老烤一面,时间长了,会糊了。父亲手勤,烤出的苞米总是金黄黄的,外焦里嫩。母亲也很会改善青苞米的吃法,每每在我们吃了一连几天煮苞米后,便把青苞米洗净了,用插板子插了,粘粘的浆汁混着苞米皮皮,摊在青青的苞米叶上,放上一点盐酱,在锅里蒸。蒸了的苞米糊成焦状,看着鲜嫩嫩的,闻着清香纯而又纯,不亚于今天的美味佳肴。如今,吃它的机会太少了,这蒸熟的青苞米糊糊,令我常常想到鲜嫩的水豆腐,鸡蛋糕,然而它们的味道是无法与青苞米蒸的糊糊相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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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3 q( q& f2 d8 @ 于我记忆深处吃烧青苞米最香的一次还是在草甸子上。那次,我们去草甸上打草,一夜间忽然涨起了洪水把我们隔在草甸上,心慌慌意乱乱,锅里又没了米。听着大河咆哮的流水,看着白亮亮的浩大的水面,还有辘辘响起的枯肠,我们望着南岸盼望救星。饿,饿的滋味儿困扰着我们。父亲,父亲不知去哪了?我喊他找他,父亲装一裤腿青苞米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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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f3 ^, Z8 w9 X9 Y; T+ j, b2 c 一堆篝火烧起许多梦幻,红红的火焰升腾起许多欲望。我们已无心看那青苞米烤得黄否黑否,只觉得其香无比。多少年过去,这苞米的清香不褪,这眼前的火焰不灭,还有火光映着我们几个黑黑的身影,大草甸子夜的轮廓,我们狼吞虎咽的场面,生动得如在昨天。8 C# n# E4 H6 n) h0 Y C
进城以后,7月刚过,家人常好说起,快到吃青苞米的季节了。近几年,地膜覆盖,大棚苗移栽,青苞米提前上市月余,于是农村亲属便呼呼哧哧地扛上楼,一塑料袋子青苞米倒在地面上说,知道爱吃,就去掰点儿送来。亲属们还以为像过去那样能吃哩。这么来,也只好送邻居,送好友,大家都尝尝鲜。! |" e5 V) A% ~8 a. e$ p9 B
城里人近几年吃青苞米的招数也越发多起来。排骨墩玉米、豆角墩玉米、松仁玉米,嫩嫩的玉米煮进肉香,真别有一番滋味儿在心头,还有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青苞米在夏季里买来,放开水里浸一下,装塑料袋里,放进冰箱速冻,到冬季取出来,煮煮,青苞米的清香不变。于是,念生意经的人找到了市场,速冻的青苞米上市了,东北最冷的腊月,啃青苞米不新鲜了!青苞米为东北人冬季的餐桌上又添了一道野味,又添了一份乐趣。琢磨起来,过去人在农村吃青苞米与今天在城里吃青苞米,有共同点也有不同点,都是求野一点的风味,目的在改善胃口。而过去农村啃青苞米,煮也好,烧也好,用锅清蒸也好,都是对常年吃粗粮的一种改善了,这是祖辈传的吃法,如吃土豆,吃片、吃块、埋于灶坑里烧吃都是一回事;到城里,调着花样吃青苞米则是在久吃细粮,吃大鱼大肉吃腻了,寻求吃粗粮野味儿,像偶尔煮一顿大查子粥,吃一碗小米饭,吃两个菜包,目的也是改善。
% |2 ~9 Q' \; I: R; U3 W 啃青苞米,啃出一点儿传统味儿,啃出一点现代味儿,经日月时光的流转,青苞米于流逝的岁月完成她绿的梦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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