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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早已经过去。那些故事也被人忘记。那些人已经远走他方。今天,只有少数人还愿意强迫自己去搜索尘封的历史。当然,这样会触动某些人敏感的神经。. R5 X: I0 k1 R: p
7 ^) f- y6 ?9 R# O0 C5 n; |5 p2 U一次闲谈,姑姑不经意间提到了她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后花园。时间太久了,她吃力地回忆着后花园的那些花草和树木,那些飞鸟和家禽。她望着窗外,表情平淡,就像她经历70多年的风风雨雨一样。“那个园子不太大。里面有几棵树和一些花草。我们常常在那里玩耍、睡觉。家里喂的牲口常常跑到那里面啃青草。大人冬天在那里晒太阳。”身在关外的姑姑努力回忆着多年前的老家的那个园子。其中的感情谁又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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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1 k7 C$ o& b( B: ]3 ?4 v( i) Z姑姑家本为地方殷实之家。一家人勤俭节约,拥有了很多土地和牲口,还盖起了几座土楼。但是,并不像我在历史书学的那样地主都是恶霸,他们一家很和善,从来不剥削穷人,全家不管老小都亲自下地干活。可是,后来运动来了。那些曾经接受过姑姑家帮助的穷人、曾经委托姑姑家看管孩子的人家、曾经因为没地方住而寄居在姑姑家的人家,突然忘记了一切,开始疯狂地“揭露”姑姑家的莫须有的“罪恶”。至于那些曾经放火烧过姑姑家麦子的盲流,那些勾结土匪绑架姑姑家人从而获得赎金的本村人,更是捷足先登住进了姑姑家的土楼。姑姑家一下子变成了全村人的敌人。土楼被分了、土地被分了、牲口被分了、房子被分了、后花园被拆掉了、姑姑全家开始逃荒要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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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x7 n% @# r3 B3 q0 Y9 i4 ~9 X后来,他们辗转来到关外。丢掉了家乡的院子、丢掉了家乡的记忆。 那些曾经挥洒了全家人汗水和泪水的土地早已归属他人,那些牲口会认识眼前的陌生的主人吗?那些装饰考究的土楼和家具变成了什么麽样?或者改作什么用途?不知道,不管了。
G/ F+ m+ ]/ s! d再后来,我来到东北上学。他们向我打听院子、田地、牲口和土楼。从我木讷的表情中他们明白了一切。于是,他们吃力地给我讲过去的故事。我吃力地把过去的故事和现在人找出对应。原来,至今还在村子里晒太阳的那个老人,年轻时竟那么可恶!原来,现在某人家水泥楼房的下面还有以前姑姑家的名震方圆几百里的土楼!原来村子里现在那条污染严重的小河以前竟然是姑姑家的祖坟所在地!原来村后树林里那些砖头竟然是姑姑家的牲口棚!原来那几位已经过世的毛笔字写的特别好的老年人竟然是姑姑的爷爷的学生! 历史已经过去。人们还在村子里生活着。姑姑一家还是分布在全国各地。村子里已经没有他们的留恋。他们的村子只在他们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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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 _% l1 @. d从东北回来后,我曾经在村人怪异的眼光下在村子里游走。我想寻找那些逝去的历史,我想倾听那些过去的声音。我来到昔日的后花园旧址。如今已经变成长满苔藓的河滩,几只洁白的山羊在草丛里蹦蹦跳跳。放羊的老头眯着眼睛,对我的到来没有任何表情。我来到一幢水泥楼房前。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崭新的三轮车停在院子里。以前这里车水马龙,运送粮食的马车进进出出。以前这里人声鼎沸,来这里免费吃饭的要饭人坐满了门前的空地。以前这里枪声阵阵,为躲避土匪的骚扰,全村的人都躲进了姑姑家的土楼里。我来到村东的田地里。一块残缺的石碑上记录了那个家族早年创业的艰辛。原来殷实的家财是靠家族早年的流浪逃荒以及艰苦创业换来的,是在与土匪多年的妥协与屈辱中换来的。0 D, n9 Q# c+ Y$ ?% D
! e2 u5 m6 N' |+ _现在,姑姑一家的后人在外地仍然像先辈那样艰苦创业。他们白手起家。他们历经艰辛。他们富甲一方。他们勤劳朴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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